洛格龙叫道:“噢!上校!噢!男爵!倘若只等我一个人同意,那末满了法定期限,你就好办事了!”洛格龙少了这个劲敌,心中很高兴。
西尔维整个上午在自己住的一套房间里转来转去,看有没有地方安顿一个家。她决意给兄弟添造一个三层楼面,把二楼好好装修一下,作为她和丈夫的房间。可是她脱不了一切老姑娘的怪牌气,打算先在各方面试试上校的心,看看他的品行,再作决定。她心里还在怀疑,要确实知道比哀兰德和上校毫无来往才行。
吃饭的时候,比哀兰德下楼来摆刀叉。西尔维不得不自己做菜,弄脏了衣服,骂了声:“该死的比哀兰德!”倘若比哀兰德料理饭菜,西尔维的绸衣衫当然不会沾到这个油迹。
“啊,你来啦,呜哩呜啦的美人儿?你真象铁匠养的狗,整天在炉子底下睡觉,一听见锅子响就醒了!嘿,还要人相信你不舒服吗?你这个骗人精!”
这话骨子里等于说:“今天早晨广场上的事,你不肯老实对我说,所以你每句话都是骗人。”从此西尔维拿这个意思当做锤子一般时时刻刻打在比哀兰德的头上和心上。
吃过饭,西尔维要比哀兰德去换衣服,晚上在客人前露面;比哀兰德听着大出意外。老姑娘起了疑心转起念头来,便是想象力最活跃的人也望尘莫及。在当时的情形之下,连政客,讼师,公证人,债主和守财奴都比不上西尔维。她把周围的形势打量了一番,预备同维奈商量。她要比哀兰德留在身边,从孩子的态度上看古罗说的是不是真话。特·夏日伯甫母女两人先到。巴蒂尔特听着堂姊夫的话,打扮得越发娇艳:穿一件挺好看的蓝灯芯绒衫,照常披着浅色围巾;戴一副红宝石坠子的耳环,一连串的头发卷儿完全是英国式,脖子里挂一个十字架,格外显得妖冶;底下是灰色丝袜,轻巧的黑缎鞋;手上戴着瑞典货的皮手套;加上一副王后般的神气,还有那风情十足的姿态,大可以叫所有洛格龙一流的男人上钩。那母亲庄重沉着,象女儿一样带点儿贵族的傲慢;这股气息使母女俩还能保持体统,同时流露出她们的阶级意识。巴蒂尔特生来聪明绝顶,可是只有维奈,和她母女同住了两个月以后,能够看出她的才气。那位姑娘虚度了青春,辜负了美貌,气愤不平;又因为瞧不起当时的男人只崇拜金钱,脑子特别清醒:维奈没料到她心思那么深,不由得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