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消问我自己的心就得了。”
“哎唷唷!你的意思是指萨维尼昂那个小白脸吗?哼!他那个姓,那些翘在空中像两只钩子般的须,那一头黑头发,要你花多少代价啊!他真有出息!拿七千法郎收入来开销一个家,跟一个两年之内在巴黎欠债欠到十万法郎的男人,你日子才好过呢。你还不懂呢,孩子,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不是我夸口,我的但羡来就抵得上王太子。”
“太太,你把令郎此时此刻所冒的危险都给忘了;只因为包当丢埃先生不愿拂逆我的意思,这件事才能挽回。要是他知道你对我提出这种可耻的条件,令郎的危险还能避免吗?告诉你,太太,我凭着像你所说的区区薄产,将来我的日子比你向我炫耀的荣华富贵快乐得多。米诺莱先生为了现在还没揭晓,而早晚会水落石出的理由,用下流无耻的手段迫害我,同时把我和包当丢埃先生之间的感情揭穿了,那我也不怕人家知道,因为他母亲将来一定会同意的。所以我应当告诉你,这名正言顺,各方面都认可的感情,便是我整个的生命。不管怎样光华灿烂、登峰造极的前程,都不能动摇我的心。我的爱情是绝对不翻悔、不改变的。一心想着萨维尼昂而再去嫁一个别的男人,那在我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太太,你既然逼着我,我还可以进一步告诉你:即使我不爱包当丢埃先生,也不能和令郎同甘共苦。萨维尼昂固然欠过债,你也替但羡来先生还过不少。要两个人能心无芥蒂的相处,全靠彼此的性情脾气有某些相同的地方和某些不同的地方:这一点我们都谈不到。我对他不会有妻子对丈夫应有的容忍,他不久也会觉得我是个累赘。你不必再多想这头亲事了,我非但高攀不上你们,而且拒绝了也不会伤你们的心;你们有了那许多优越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比我长得更俏、门第更高、更有钱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