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盛体力不支,呼哧带喘,每一步都颤颤巍巍,我只好给他当拐杖。
然后他这次是发自肺腑:“真能有个人这么扶持到老,也就不枉此生喽。”
回到家,我倒不觉累,刻不容缓地将大金和小金捞进注满了水的塑料袋中。我妈主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总不能放生吧……”我在下意识地回答之后,才惊觉她弥足珍贵的主动。她自顾自地盯着鱼,我只好继续道,“我是说,总不能再回到雁栖湖放生吧。我打算送去鱼市,看看能不能卖掉。”
“为什么要卖掉?”
她还学会了追问。我怕打草惊蛇,只好若无其事:“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养了。”
我妈夺下塑料袋,咕噜一倒便让二金重返了家园:“我喂得挺好的。”
“喂得……挺好的?”我追上匆匆走开的她,“妈,也就是说……您想养它们?”
我扳过她的肩膀,亢奋得无以名状:“您每天都喂它们吗?您喜欢它们?您还有没有其它喜欢的?还想养些别的吗?花草,鹦鹉,猫啊狗啊的,或者更大型的,但凡您想得到的,我就买得到。”
我妈到底还是被我的急功近利惊了个适得其反,她这个时候总是有过人的力气,不可动摇的意志,将我挥到两米开外不过是易如反掌。然后她又恢复了常态,雕塑般倚在窗边,看白云变幻,看行人来去,又或者什么都没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