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他在钩鱼。
尽管他目不能视,但是如斯精准的控制力和辨别力,依旧让人不能小觑。
又随意地钩上来一条鱼,沧海客甩手丢进竹篓里,他收获的鱼都不太大,最大的也不过两指宽,小的便只得一根手指粗细,但是好几十条堆在一块,量还是很可观的。
“只有在容止死后,恩怨一笔勾销,我才会答应他的嘱托。”沧海客晃一下鱼钩,“但只要他尚在人间,我便绝不会出手。”
楚玉一阵默然:确实是这样,容止当时所说的,是假如他两个月没有脱身,就当他已死,已然是交代后事的意思,而他所托付的这个人,只有在他死后,才会应承出手。
这看似不经意的托付,藏着这样的扣合玄机,一丝差错都出不得,如她这般自作主张,一下子便被拆穿识破。
沧海客也不再多说,任由楚玉自家沮丧,过了一会儿,他又勾起来一条鱼,奇怪道:“你怎地不走?我可是容止的仇人,你不怕我出手折磨你么?”
楚玉瞥他一眼,嘴角飞起一抹笑:“原本是想跑的,但现在不想了。”最初听到沧海客自承与容止有仇,她惊愕之余,便下意识地想要逃走,怕这人因容止迁怒于她,可刹那间,她又改变了主意。
沧海客若是想对付她,早就对付了,又何苦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这么多?
假如他有心,以他的武力,她也没法子从这里逃走,既然横竖都是无用功,又为什么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