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典无法,只得命人扛了凳子,一行人拐弯抹角往死牢走去。
虽是深夜,死牢门口依然布满岗哨。守牢的锦衣卫兵士盔甲护身持刀而立,如临大敌不敢有些微松懈。狱典命兵士卸下死牢门杠,亲自开锁,领着高拱踏进死牢甬道。走了大约十几丈远,便看见甬道两旁都是一个挨一个的单人牢房,除向着甬道一边是厚重木栅之外,剩下三面墙壁都是一尺见方的石头垒砌而成。隔两三丈远,甬道上就挂着一盏风灯。火光昏昏,暗影幢幢,站在甬道之上,真有一步踏入地狱之感。
高拱平生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乍一闻到令人作呕的霉臭味与血腥味,顿时不寒而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许是听到他们脚步声的缘故,一片死寂的牢房忽然起了小小的骚动。虽单禁一室犹刑具加身的死囚们都昂起头来看这一帮人嗒嗒走过,不知深更半夜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高拱随着狱典刚走过三四个房间,突然听到一阵声嘶力竭的叫骂:“我操你八辈子奶奶,你们看看,这只老鼠一尺多长,把老子的脚啃得只剩下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