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景仙拱着的手还没放下来,顺势又作了一揖:“天人之机,甚为深邃,福善祸淫,理之必然,至若更玄秘的道理,便非我等肉骨凡胎之人所能领会的了。”
“说什么福善祸淫?”万蜕云撇了撇嘴,口气十分严峻地说:“眼下大人便有一灾,我若不尽心为大人消解,大人岂不是要落一个淫恶万端的名声吗?明日午时三刻,将有不虞之灾,从天而降!大人!非听我一言不能免祸;能免此祸,贫道所受之于尊府的恩德,也就再无亏负的了。”
“那么,”曹景仙对于自己那“从天而降的不虞之灾”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殷殷问起:“然则我该当如何,才能在午时三刻之前,让你还报了积欠的恩德,以免累及后生来世呢?”
万蜕云摇了摇头,自忖:“痴儿毕竟是痴儿!”可嘴上不好这样讥讽,便清了清嗓门儿,扬声道:“大人且听了,明日午时之前,权将一干曹家亲族以及随行众官传唤到此间守候,不可出户一步,午时一过,灾殃自解,众人随即散讫可也!”
曹景仙说:“我生平读书仕宦,时时敬谨,不欺暗室。岂能受此奇灾?倘或今番召聚亲党随官,毕集一堂,只道为我一人谋避祸禳灾之法,岂非反堕不明不白之地——这些个来救我性命的族亲僚属,难道不会疑心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要受上天诛谴么?天亡我,又何庸遁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