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过年到亲戚家去作客。穿着板正体面的新衣服在人家擦得窗明几净的客厅里呆坐着，傻瓜似的重看昨天夜里也就是大年三十夜的新年联欢晚会回放。主人为了表示热情，一头扎进厨房大炸大煮，不时地传出大火与油锅里的热油相遇时所发出的热烈声响。我们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假装轻松，其实心里跟长了刺一般，坐立不安。我们到人家作客三小时，人家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地操作了三小时。最后，鱼炸脆了，肉炖酥了，汤煮得味道鲜美。我们坐在桌边，却觉得有些吃不下去。
§25、醉酒
在蒙古包里喝酒没法儿不醉，那是醉酒氛围和歌唱的氛围。坐在蒙古包里想象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和用一大堆电器制造出来的音响效果，你会把你平时的日子对比得很不堪，很没劲，很假，很做作。
在蒙古包里喝酒并不像我们平常所想象的那样，大碗大碗地拼碰。相反，蒙古人喝酒用的是极小极斯文的盅（或许是照顾我们汉族人的缘故）。他们喝酒的气氛很宽松，用很小的盅给你倒酒，并不逼迫你喝，只是不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