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弩本就性情刚烈,这时候十分难忍,霍然起身,看了聂震一眼,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聂震瞧着他拂袖而去,也不说话。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这杨弩胆敢在摄政王面前如此嚣张。只是聂震念着他武勇冠绝当代,到底不肯废弃,平时多有容忍,这时候也气得暗起杀机。
聂浩小心翼翼过来,看了看聂震脸色,低声说:“杨弩悍勇凶暴,十分难制。我看他刚才对王爷已有怨恨之心,王爷若不能用此人,不如找个理由杀了,免得后患。”
聂震沉吟一下,摇头说:“他之前罪名已经受了杖刑和贬官罚俸,如今无罪而杀,天下不服。我不作如此无义之事。”
聂浩听了,不好再说,心里暗暗忧虑。
聂震平时精明干练,惯会收买人心,这几天却不知如何,十分心不在焉,这下不知道把杨弩得罪得如何了。
他踌躇再三,缓缓道:“小人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聂震双眉一挑:“怎么?”
聂浩道:“英王持国严厉,又不是先帝手足,必有人貌恭而不心服,阴谋莫测。譬如杨弩之流……小人愿为英王计较,预留人手埋伏,万一不测,只要性命还在,必有……东山再起之日。”
这正是聂震如日中天之时,聂浩却说出如此不吉利的大逆不道言语,当真是罕见,更不是他谨慎的本性。聂震听得一怔,本待发怒,多想一回,倒是哑然失笑,顺手拍拍聂浩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好意,尽管去办。不过——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对我不利,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