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自文成帝复兴佛法后,佛教势力发展很快,尤其是宣武帝元恪之后,由于阶级矛盾尖锐,社会危机日渐加深,更给佛教的发展提供了合适的土壤。不少农民因不堪沉重的封建剥削,被迫投身佛门,削发为僧,以致出现了“民多绝户而为沙门”[8]的现象。导致了北方地区僧尼人数的急剧增加。孝文帝太和元年(477年),北方共有寺院6478所,僧尼77000余人;到宣武帝延昌年间,寺院已达13727所,北魏末,更是增加到寺院3万余所,僧尼200万人。短短五十多年中,寺院增加近4倍,僧尼增加25倍。正如史书所言:“自中国之有佛法,未之有也。”[9]
这些投身佛门的破产农民,原本希望能从佛教中找到寄托。然而,他们虽然披上了僧衣,从宗教意义上讲,已由世俗之人变成了方外之人,但受剥削压迫的地位却没有改变,只不过是从受世俗封建主的奴役变成受僧侣地主的奴役罢了。被驱役于田间,终日耕作。幻想的破灭迫使他们走上以暴力求取自身解放的道路,弥勒净土信仰则成为他们发动起义的旗号和组织起义的工具,以弥勒降生鼓动起义。延昌四年(515年),冀州沙门法庆领导的大乘起义爆发。法庆自号“大乘”,以李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宣称“新佛出世,除去旧魔”。一面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矛头直指佛教僧侣大地主;一面攻城略地,捣毁官府,镇压贪官污吏,沉重地打击了北魏统治,不到一月,队伍就发展到5万余人。弥勒净土经典中有一部《弥勒成佛伏魔经》,显然,大乘起义的口号出自于此,“新佛”就是指从兜率天宫下降的弥勒。正光五年(524年),汾州山胡又发动起义,穿白衣,持白伞白幡,假称帝号。崇尚白色,服白衣冠是弥勒信徒的标志,汾州山胡信奉佛教由来已久。可见,这些起义、暴动皆与弥勒信仰有关。这样,弥勒教派就逐渐成为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