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顶上站了很久,感叹这一天的奇遇变故,从午夜祷告到愚蠢的纸牌。我突然一阵犯恶心。我记得自己把雪茄扔得远远的,带着一种挥霍的意味。我恨自己愚昧至极。我仿佛背叛了妻子,背叛了同胞;我满心悔恨。我打定主意离开,让这个莫名其妙、自由散漫的空想家继续大吃大喝,我要继续赶往伦敦。在我看来,要想打听火星人的动向和同胞的打算,那是最好的机会。后半夜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还伫立在屋顶。
第八章\r\n死城伦敦
我告别炮兵之后就下了山,沿着帕特尼大街过桥,到了富勒姆。红草疯长,河水几乎漫到桥面,不过草叶上已经出现一块块白斑。用不了多久,红草就会被这场病害除尽了。
在通往帕特尼桥站的巷子口,我看到角落里躺着一个人。他浑身黑灰,像个扫烟囱的,虽然还活着,但醉成了一摊烂泥,口齿不清。我向他问话,他骂骂咧咧,面孔狰狞地要撞我脑袋。要不是他一副凶相,我也许会留下来照顾他。
下了桥,沿路都蒙着黑灰,富勒姆更是厚厚一层。街上静得怕人。我在一家面包店找到了吃的,虽然又酸又硬,生了霉,吃倒也能吃。我一路往瓦勒姆格林走,渐渐地看不见黑灰了;一排白房子烧着了,呼呼的燃烧声倒叫我松了口气。等走到布朗普顿,街上又变得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