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见到林三老爷,她就会爆发出可怕的愤怒,任谁劝也劝不好。
林谨容担忧不已,从前那个暴躁不肯吃亏,却有无限活力的陶氏远比这个阴郁消瘦沉默的陶氏更让她安心。
她放了一切心思琐事,与林谨音随侍一旁,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只求母亲赶紧康复起来。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假如当时自己没有劝陶氏忍,而是由着陶氏的性子发作出来,虽然结果也许不会有现在这样理想,可陶氏心里的郁气会不会少些?
她很怕这样下去,陶氏会被拖垮,再也好不起来。
倘若她的重生,不能让至亲之人过得更好一点,那又有什么意义?
这日陶氏睡了,林谨容把这疑问去问林谨音,林谨音摸着她的头叹气。
“傻丫头,当时我也这样劝过母亲来着,要错也是我们一起错。”
林谨音顿了顿,低声道:“我猜着,母亲心里怕是更怨恨她自己。
她有了身孕,原不该与父亲作意气之争,什么都比不过自家身子和腹中骨肉更重要,但她没忍住,所以她觉得是她害死小弟弟的。
你我都劝解不得,还要靠舅母来劝。我已给舅舅写了信,想必过几日就有消息了。”
林谨容愁眉不展,吴氏的身子也不好,已然入冬,气候严寒,又是年底最忙的时候,她可有精力走得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