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舒布克西正坐在他的店前,顾盼着,期待着。他那褐黄色的脸上一片愁云,表情颓丧而凄惨。他思绪纷乱,一会儿想到他的4个老婆和19个儿女;一会儿想到自己高筑的债台和不死的顾客。
行人从他面前陆陆续续走过,像他手中的念珠一样,无始无终。这些人结构相似,动作相同,迈着腿,甩着胳膊,都活着,这对他有什么意义呢!他们滑动在生活的轨道上,无异于在他指间滑动的这些珠子!
这是早晨,是多少个空虚潦倒日子中的一个早晨。舒布克西打开店门,并在门前洒上些水之后,就坐在凳子上观察着,期待着。他手指拨动着念珠,口中赞颂着只保佑他而不保佑任何人的真主,因为别人都是可恶的。他求真主只降福给他,而割断其他所有人的福禄来源。他求真主为他家打开大门,而将别人的家统统摧毁。
行人的浪潮,不断拥向他的眼前。女学生三五成群地走过,她们穿着蓝色的裙子,书包斜搭在背上,胸部似蓓蕾,预告着一个女人的事业。男青年敞着领子,挽着袖子,匆匆而过。他们留着盼了很久才长好的胡子,英气勃勃。佣人们端着盛放焖蚕豆的盘和碗。工人们提着装面包和大饼的袋子。当兵的急急忙忙地赶路。小贩们游游荡荡,不紧不慢。乞丐,儿童,汽车,驴子,电车,卡车——所有这一切,除了给我们的朋友增加失望外,还会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