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毛有些招架不住,叹了口气,转身诚恳道:“实话说吧,仗打到这地步,谁都知道陈都督不成了。刘老大这么做,我是不赞成的,但他也是为了福字营的兄弟考虑。我们死了许多人,剩下的只想活命罢了。”
他说完之后,拖着步子朝外走去。这时方三响在背后突然道:“昨天那位程德全的说客来访,给刘福彪带了一封信和一份麻黄草。你可知道,他先给了樊老三吃。”
“这我知道。”杜阿毛随口回答,正要迈出伙房的门槛,方三响冷冷道:“那你是否想到,他为何要这么做?”
“樊老三一直发烧,吃了麻黄草可以散出汗……”杜阿毛回答到一半,身体骤然一僵,猛然回过头来,惊恐地看向方三响,嘴巴张合,说不出话来。
方三响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耳边:“我来替你说出来吧。刘福彪疑心太重了,他生怕程德全送的东西有毒,所以让樊老三先试吃!”
食盒当啷一声跌落在地,杜阿毛蹲下身子,瑟瑟发抖。方三响道:“这就是你们青帮的规矩?这就是他为福字营做的考虑?”杜阿毛下意识地要捂住耳朵,方三响却继续刺激:“你家刘统带得的是消渴症,心态已失衡,只盼着最后苟且几年好好享福。他为了这个目的,昨天背叛了陈都督,今天拿樊老三做挡箭牌,明天能保证不出卖你杜阿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