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小燕:“帝君对洪荒时代随他征战天下的属官们一向看重,父亲临死前请求他庇佑我,他答应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哑,眼中却透露出凄惨来,衬着颓然犹有泪痕的脸色,道:“帝君身旁的重霖仙者对当年事亦知一二,以为帝君对我有恩,我自当肝脑涂地地报答,待帝君入梵音谷讲学时,便常招我跟随服侍。若非如此,我不会不记教训再陷入另一段情。两百多年来,且由它越陷越深,如今将自己置于如此悲惨的境地。这世间,再没有比喜欢上帝君更加容易之事,也再没有比得到他更加困难之事。九重天上,重霖仙者对我也曾多加照拂,但近来,我却不由自主要恨他。”
她的脸埋进手中,指缝中浸出泪:“细想起来,我和知鹤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可笑此前我却看不上她。世间女子于帝君而言,大约只分两类,一类是唯一能做他帝后的一个人,一类是其他人。我有时会想,为什么他不选择我成为于他特别的那个人,但今天我终于明白,其实没有什么所谓因果和为什么,不过是机缘所致罢了。”
小燕没言语,姬蘅所说,十有八九同他一向的认知都正好相反,这令他着实混乱,他觉得他要好好理一理。
白日苍茫,积雪萧索,挺拔的青松像是入定了万年。
许久,姬蘅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瞧不出什么凄惨软弱,只是面色仍然差些,淡淡向小燕道:“今日同你说这么多,是求你对我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