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者府史胥徒受禄公上,而兵农未始判也。今骄兵耗匮,国力亦已极矣。臣谓禁卫之外,不渐归之于农,则将贻深虑;府史胥徒之役,毒遍天下,不更其制,则未免大患;此亦至明之理,非有古今之异者也。
古者民必有九年之食,无三年之食者,以为国非其国。臣观天下耕之者少,食之者众,地力不尽,人功不勤,虽富室强宗,鲜有余积,况其贫弱者乎?或一州一县有年岁之凶,即盗贼纵横,饥羸满路。如不幸有方三二千里之灾,或连年之歉,则未知朝廷以何道处之,则其患不可胜言矣。岂可曰昔何久不至是,因以幸为可恃也哉?固宜渐从古制,均田务农,公私交为储粟之法,以为之备。此亦无古今之异者也。
古者四民各有常职,而农者十居八九,故衣食易给,而民无所苦困。今京师浮民,数逾百万,游手不可赀度;观其穷蹙辛苦,孤贫疾病,变诈巧伪,以自求生,而常不足以生。日益岁滋,久将若何!事已穷极,非圣人能变而通之,则无以免患。岂可谓无可奈何而已哉?此在酌古变今,均多恤寡,渐为之业,以救之耳。此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
圣人奉天理物之道,在乎六府;六府之任,治于五官,山虞泽衡,各有常禁,故万物阜丰,而财用不乏。今五官不修,六府不治,用之无节,取之不时。岂惟物失其性,材木所资,天下皆已童赭,斧斤焚荡,尚且侵寻不禁,而川泽渔猎之繁,暴殄天物,亦已耗竭,则将若之何!此乃穷弊之极矣。惟修虞衡之职,使将养之,则有变通长久之势,此亦非有古今之异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