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虽小了一点儿,天色却暗了下来。谷雨眼前潮湿,汗与泪交混着糊住了视线。山势渐陡,岩石群越来越狭窄陡峭,时不时要用手攀附,越至高处,绿色越是稀薄,但远处山壁的凹处却隐隐透出一抹红,有点儿刺眼。
她停下步子,心脏激烈地跳动着。那果然是一棵树。枝叶茂密,树干斑驳苍深,不知道已多少岁了,孤零零独自生长在峭壁上,临着海。树干和枝叶间被系上了很多条红带子,丝丝挂挂地垂下来。
一条条红带子颜色有深有旧,绳结布带,各式各样,还有几条渔网线。上面有斑斑点点的字迹。树干上也有一些深浅不一的刻痕,刻着一些陌生的名字以及“身体安康”“平安归来”之类。
树下有一块歪歪斜斜的牌子,写着:绕树三圈,无事不成。
这样做其实很危险,这树朝海的那一面非常陡峭,人想绕过去半个身子就得凌空,因此红绳基本都挂在靠里的这一面,临海那一面的红绳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