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着那醉汉的过程中,暴徒们仍旧在叫嚷着开门,那个和我站在同一把椅子上的男人也始终那样叫着,他的叫喊声简直让我听不到其他声响了,他口中的臭气不停地喷在我的脖子和脸上。我不再看刚才那个想要烧了堂安纳斯塔西奥尸体的醉汉了,我转过头,再次隔着窗户上的铁栅栏看向屋子里,那里的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些人仍旧跪在地上祷告着,他们敞着衬衫,有的人低头看着地面,有的人抬着头看着神父和他手中的十字架。神父十分沉着地祷告着,他的目光从这些人的头顶上越过。巴勃罗坐在他们身后的大桌子上,摇晃着双腿,抽着烟,猎枪仍旧背在背上,手里随意地晃动着大门的钥匙。
“这时候巴勃罗又对神父说了句什么,周围人们的声音太吵了,我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神父还是像之前那样,不理会巴勃罗,只顾着自己的祷告。我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看起来他是想要走出去。那个人是堂何塞·卡斯特罗,人们习惯叫他堂佩贝,他做贩马的行当。他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矮小,他上身穿着睡衣,下身穿着一条条纹睡裤,睡衣的下摆塞在灰色的裤子里,即使没有刮脸,看起来也白白净净的。他亲吻了神父手中的十字架,神父又为他祷告了一番,之后他转过身看着巴勃罗,又朝着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