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城外军营里的校场大设两百多桌酒席,为太子右卫率接风。
“殿下,我老吴今天高兴,原本以为某家就要这般无所事事地老去,再也见不到咱们大唐王师了,可谁想殿下来了,这如梦如幻,一晃二十多年了……”
光头中年和尚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珠子,身上穿着的却是破旧的皮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某家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还望殿下能允许某家返回大唐军伍,这酒某家干了,殿下随意。”
说罢吴绪芝举起一坛少说有十斤的酒坛咣当咣当地一口气喝完,看得李宁目瞪口呆。
没等李宁歇口气,就看见两个人端着杯酒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李宁白天见过,他长着一头金色的卷发,正是粟特人首领安铭轩。
还有一位是汉人模样的老头,他有些紧张。
他来到李宁身边先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某家为沙州通颊部落……如今从化乡乡正,阎旭。”
通颊部落是指胡汉杂居的部落,李宁听到他自报家门之后,眼神不易察觉地眨了一下。
“哦,阎朝是你的?”
那老头面露愧色,低头道:“正是家兄,惭愧惭愧。”
阎朝勒死当时河西节度使周鼎夺取了沙州控制权,这成了阎家人不敢面对李宁的原因,也成了原本是沙州大族阎家心头的一根刺。
“阎乡正,何来惭愧之说?”李宁摇摇头道:“阎朝大人率领着沙州军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抵抗吐蕃贼子十余年,已经尽力了,他宁可背着骂名,也要保全沙州百姓,这乃是大义……他要是还活着,孤一定要好好和阎朝大人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