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没再理会铃儿,抬脚便向外走。
这延福居她熟的不能再熟,秦老太太故去以后,刁氏便搬到了这里,可以说,这里是宝珠除了自己的卧房外最熟悉的地方。她在这里站规矩端茶水,伺候刁氏用饭穿衣,天还没亮就过来,顶着月色才能回去,这里的格局,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宝珠脚步不停,出了延福居的西次间,再往东去,就到了明堂,秦老太太和叶老太太却不在这里,宝珠继续向东,便到了秦老太太日常起居的卧房。
靠窗的罗汉床上,秦老太太和叶老太太分坐炕桌两边,秦老太太在东边上首,叶老太太居下,二人看似亲热地说着话,其实主要是秦老太太说,叶老太太不时回应一声。
宝珠眼尖,一眼就瞧见了祖母脸上的些微不耐烦。
祖母是个暴烈性子,行事风风火火,最不爱屈居人下,如今面对秦老太太,她一个商家老妇人,即便是姻亲,也不敢拿大,只得耐着性子虚与委蛇,说些在她看来一点无用的废话,想必祖母心里也不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