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台戈安女人猛的坐起来,瘫痪的舌头居然能活动了。
病人气愤到浑身激动的样子,阿迦德和约瑟看了大吃一惊。他们等腓列普回家的时候心里已经说不出的难过,如今腓列普的形景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歪歪扯扯的脸颜色发青,走路晃来晃去,眼睛围着一个很深的黑圈,黯淡无神,却又闪出一道凶光;身上发着高热,直打哆嗦,牙齿也在打战。
他嚷道:“简直象流落在普鲁士!面包,面条,一样都没有,我喉咙干得象火烧。——喂,怎么啦?家里老是出鬼么?台戈安老太婆躺在床上,对我直瞪眼睛,张得象碟子那么大。”
阿迦德站起来喝道:“别说了,先生,闯了祸至少态度放尊重些。”
“噢!先生?……”他瞪着母亲说。“我的小妈妈,你这是不对的呀,难道你不爱儿子了么?”
“你配么?你昨天做的好事,难道忘了不成?你另外找个地方去,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她又补上两句:“从明天起,因为看你这副样子,没法……”
腓列普接口说:“没法马上赶走,是不是?啊!你们在做戏?做一出《逐子》?哦!哦!原来你们是这样看事情的。告诉你,你们都是糊涂蛋。我做错了什么事?我把老太婆的褥子清理了一下。钱不作兴塞在羊毛堆里。我拿了出来有什么大逆不道?她还不是拿过你两万法郎?我们不是她的债主么?我不过讨还一部分债,有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