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为东升感到高兴。东升在已经是个成功者的时候洗清历史,大概不会产生心理失重感。作为医生,又作为他的朋友,我为他感到庆幸。在这个前提下,东升很容易获得一个健康的心态,他以后的路会走得顺利得多。
这天晚上,我和妻专门为东升喝了酒。
妻说:“心理医生,今天我看到一则消息,中国现在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有一多半是蹲过监的,最富的一个,当年差点叫枪毙掉,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说:“这是一群具备超常心理平衡机制的人,因为他们从苦难的炼狱中煎熬过,所以他们更加热爱生命、更加珍惜机会。这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才有的现象,古今中外已有无数个例子说明这一点。”
“东升也是这一类人吧?”妻又问。
我没有回答,或许是因为我对他太熟悉,不好下这个结论。
春节过后,东升的案子平反了。他在家里设宴招待了我和妻子,第一杯酒,他敬给了他当牙科医生的妻子肖英,当年他被捕后,周指导员三番五次去劝牙科医生和东升离婚,牙科医生带着女儿等了东升。这就是东升为什么把周指导员当成第二号仇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