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我数了一下,您在《糖史》里,只整理出来的初唐时中印交通年表就用了十页书。
季:学术就是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株连枝蔓,愈精愈深,愈深愈多。
梁:我又想起一个插曲。您一直研究印度,但直到解放后才有机会去那里考察。您在书中很怀念建国初那次印度、缅甸之行。说大家相处甚洽,有的团员还在此行结为情侣,回国后结婚成家,是谁啊?
季:你可能听说过,一位女歌唱家周晓燕。男的姓袁,后来是上海电影局局长。是我清华同学,比我大两届,想起了,他叫袁俊。那次是新中国第一次组织文化代表团,规模很大,周总理亲自抓,郑振铎任团长,出行6周时间。出国前我们准备了很详细的资料。
梁:我想起,一次在人民大会堂,好像是一个有关古籍整理的座谈会,那时我还在新闻出版署工作。会上谈到善本利用,任继愈先生说规定很严,只有少数专家、学者才有资格借阅。您带的研究生写论文要用善本,没资格借阅,您就带着他到老北图。您去把书借出来,让他看、抄,您就陪坐在一旁等。这个故事我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