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没什么大出息头的原因吧,”他遂了她的心愿,果然承认了自己的没出息,他也不觉得掉价,“反正我是不喜欢到大城市去发展,甚至连鹿墟市我都不愿意在那里混。我只要离开青云县,离开北沟乡,甚至只是离开北樱村,我就觉得自己像一艘独自离开地球永远不再飞回来的宇宙飞船一样,感觉心里特别的茫然、荒凉、孤独和失望。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一棵长在石头缝里的酸枣子树被别人硬拔下来移栽到花园里的那种别扭的感受。”
“你虽然说得有点夸张,”她善解人意地笑道,似乎在生动地想着自己幻化成酸枣子树的情形,“但是我很能理解你的意思。我之所以能在县城生活下来,只不过是在恋旧方面比你稍微心狠了一点而已,或者说我对新鲜事务的渴望比你更强烈一点,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略胜你一筹而已。当然了,其实从前我们生在哪里和住在哪里,我们自己是当不了家的,我们只能是有想法而没办法。不过以后就不一样了,我们都长大了,已经有了一定的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的能力了。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完全实现自己的想法,但是至少比过去完全被动地接受要强多了。比如说婚姻这件事吧,对于女人来讲那绝对是第二次投胎,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说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由不得人自主选择的话,那么找什么样的对象或者找什么样的家庭其实还是有很大选择余地的。所以我们在婚姻问题上都得要格外慎重些,不光女人要慎重,男人更要慎重,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