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父皇对母亲的宠爱不是唯一的。
那一夜,他怕母亲忧伤,偷偷在袖子里塞了两个桃花酥,递到母亲面前:“母后不要难过,有绪儿在呢。”
那张如梨花般不染纤尘的脸,淌过一丝温柔的笑意,她摇摇头:“有绪儿在,母后怎么会难过呢。”
听到母亲谁不难过,他总算是心安了,将头靠在母亲的怀里,他闭上眼咬了一口桃花酥,很甜,与此同时,一滴冰凉落在他的唇边,带着苦涩的咸味……
“母亲……”
躺在床上的少年缓缓呢喃出声,因为彻夜的高烧,原本白皙的面色变得有些蜡黄,嘴唇也因为干裂涩涩发疼。
“醒了醒了。”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张跟他洗脚的盆差不多大的圆脸,不同的是,他洗脚的盆是银的,这张脸是黑的。
李弋皱了皱眉,伸手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黑胖子司宇,支起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他扶着额头:“这是哪?”
摇摇欲坠的床,破破烂烂的房,抬起头,还能看到湛蓝的天空,这样的破地方,也很应景地坐着一群同样破破烂烂的人,比起城内的难民,这些人骨瘦嶙峋,脸上漂浮着一层病态,浑身发出刺鼻的气味,这是他第一次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捂住鼻子,差点吐了出来。
司宇“咚”的一声坐下来,震得原本就破的床板“吱吖”一声,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