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分钟后,他陷入了一种自责的喋喋自语之中,“当然,这些丑事现在是永远不能遮盖和弥补了……所以想也没有用,我必须不声不响地到她们面前去,而且……尽我所能……也是静默好……而且不必求宽恕,什么都不说的好……因为现在都已经弄坏了!”
可是,当他穿起衣服时,他察看自己的服装,比平时要仔细:他再没有别的衣服了——如有,当然要穿上了。“如果有,我也绝不穿的。”但不管怎么说,像他这样卑污的人,万不能照旧大发牢骚的,因他没权利可以损伤人家的,尤其她们正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把衣服刷了又刷。他的衬衣总是不错,上边异常地洁净。
这天早晨他细心地洗脸——他从娜斯塔霞那边弄来肥皂——把头发、颈项,尤其是手臂都洗干净。临到要不要剃一剃那生着短硬胡子的下巴问题来时(普拉斯科维娅·巴甫洛夫娜有很好的剃刀,是她死了的男人遗留的),这问题还是被坚决地否定了。“随它去吧,如果她们以为我故意剃光了脸……如何呢?她们一定要这样猜!我无论如何不能剃!”
“而且……最坏的是他这么粗陋,污秽竟如小酒店的伙计一样;而且……即使人家承认他有点儿正派人的素质……那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人都应当做一个正派的人……然而,仍旧是一样,他也干过些小事情……并不是真的不成,然而……他有时会怀着什么鬼胎,哼……把那一切都给杜尼娅那边了,讨厌!嗯,他如此的粗鄙,油污,像小酒店的小伙计一样,他管不了许多!而且还要做得过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