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很大,他的目光很高傲。
目光所及,并没有她。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心跳如鼓。
明明只是隐约的人影,眼睛却无法移开。她宛若被蛊惑了一般,只能以仰视的姿势滞在原地,从树缝中以微妙而紧张的心情凝视着。
有匪君子,静静站在窗内,站在她以后不灭的记忆中,此刻,却只是一道剪影。
而后,她常常思索,以他为起点,经历的这十年,到底算什么。大半的时间,是她在暗恋。苦涩,甜蜜,是他把时光定格,可那些时光,却与他无关。
阳光洒在辫子上,阿衡仰着头,微微笑了。
她原本能听到琴声,可是,耳中却只剩下一片寂静,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缓缓的,好像被人溺在水中,消失了知觉,再无力周旋。
思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她的身边,手鼓成喇叭,对着窗,喊了声:“阿希,怎么又摧残人的耳朵,起调错了!”
云衡被思莞吓了一跳,再抬起头,那人影已消失,仅余下空澄的窗。
未及她反应,刹那,窗纱被拉开了一半。再眨眼,一盆水已经干脆利落地泼在思莞身上,精准无误,无一滴浪费。
接着,那白皙的手快速收回粉色的塑料盆,砰的一声,重重关紧窗,拉上窗帘,驱鬼一般,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