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将十瓶雪花膏扔完了后,屈祥就叫她将自己也扔了。说完他就脱了衣服跳入江里。屈祥只在水里换了一次气,他水淋淋地爬上岸时,十只雪花膏瓶除一只摔破了仅存半只外,其余全在怀里。
玉一样的红光从窗户里透射到他们身上,屈祥说:“这十瓶雪花膏换你一顿鱼吃,行吗?”
桃叶说:“这样还说得过去。”
铺子里别的人赶忙散去。屈祥坐下后,桃叶说:“你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就来个两菜一汤。”
桃叶正要转身,屈祥抓住她的手说:“我有一个条件,这菜必须照我说的去做,先是这汤,必须是鱼汤,但不能沾半点鱼。再是烧全鱼,但鱼不能下锅,我这人八字硬,算命先生不让多沾挨金带铁的。第三道菜则是第一道汤和第二道菜之间,既不能沾全鱼,又不能不沾鱼。很简单,若做不出来,你就得听我的。”
桃叶说:“若做出来了,你可得听我的。”
屈祥点点头,他要了一斤苞谷酒,用指头抹了一点雪花膏往嘴里一抹,品了品后张大嘴喝了一口酒。
铺子里无遮无拦,连小武汉躺在床上露出的小屁股也看得清清楚楚。桃叶将一条大青鱼的尾巴用绳索系了,倒挂在木梁上,正对着青鱼嘴搁一只瓷碗。接着她又将一条四五斤重的鲤鱼和一条两斤重的草鱼同时宰了,并打了鳞,并向一口锅里倒进许多清油。驼子小牛将鱼拿江里洗净了再拿回来,桃叶先用刀将鲤鱼的鳞细细地刮干净,然后将鱼身剖成两半,接着又将刀口从鲤鱼的鳃部后面轻轻一划,浅浅地切进鱼皮,再将刀放平,连拉带切,一会儿就将一张鱼皮揭下来。屈祥看见桃叶将另半条鱼的鱼皮揭下来后,将两张鱼皮放进一个盆里用开水泡了泡,再捞起来让它边滤水边晾干。被开水烫过的鱼皮像两只圆圆的转筒,又像吒滩上游临江要塞里备放的那些防备东洋鬼子舰船的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