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云散。
女儿问:“云是不是会动的?”
我肯定地答:“当然是,一直动。”
女儿又问:“那打开窗户,云为什么不能飘进家里?”
我一时噎住,是啊,会动的云,为什么不能飘进家里呢?
也许是因为天高路远,我们只是活在尘埃里。
人们像是被封在各自透明的匣子里,头上那座山就是一把锁。看得见蓝天,听得见风雨,手机屏让彼此的声音犹在,还知你胖了还是瘦了,只是——欠见面才有的温度。
时间好像停滞了,每天和每天很像。去超市、取快递、做饭、吃饭、看书、看剧……总是想不起今天几日,又是星期几。
所有的地方都在测体温,温度,变成一个敏感词。想念那些寻常温度的日子——办公室里同事嬉笑怒骂、并肩作战;餐厅里朋友们觥筹交错,享受着饕餮大餐;大家肆意地逛街和酣畅地聊天;走街串巷,浮云闲话,随遇而安。
想去那家阳光照得进的咖啡馆,一杯红茶,一块抹茶蛋糕,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看行人匆匆;想去那家拥拥挤挤、楼上楼下只有常去才懂主人摆书玄机的书店,选一本书,就坐在楼梯上,任时光悄悄溜走;想去陈丹青先生《局部》里拍摄的、墙壁上满是文艺复兴时的壁画的佛罗伦萨教堂,梦回中世纪的辉煌,彼时应想做一名小画工,围裙上总是沾着油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