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有多喝。”贝达克小姐含糊不清地说道。
“上回你喝成那个样子,还大喊大叫的,于是我就叫了这位希维特大夫来,还跟他说:‘这儿有人需要你给治一治,大夫。’”
“我相信她一定会很感激你,”贝达克小姐的一位朋友冷冷地说道,“可是,你当时把她的头按到游泳池里,还把她的衣服全弄湿了。”
“我最讨厌别人把我的头按到水里,”贝达克小姐咕哝了一句,“有一回在新泽西州,他们差点把我给淹死。”
“你本来就不该喝那么多。”希维特医生反驳道。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贝达克小姐情绪激动地喊道,“你醉得连手都在发抖,我才不会让你这种人给我看病呢!”
当时的情景大约就是这样。我所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和黛西站在一起,看着那位导演和他的“大明星”。他们还在那棵白梅树下,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了,中间只有一丝月光的距离。我忽然猜想,那位导演大概整个晚上都在努力,否则此时不会跟这个女人靠得这么近。就在我看过去的那一刻,他终于征服了最后一点距离,吻上了她的面颊。
“我喜欢那个女人,”黛西说道,“她真漂亮。”
除了那个女人以外,黛西讨厌这里的所有东西,这一点无可置疑。她的厌恶之情并非故作姿态,而是源于切身的体会。她讨厌西埃格,这个被百老汇强加在长岛上的渔村,这个史无前例的“名利场”;她讨厌这种蠢蠢欲动的浮躁和不安,传统的温文尔雅已被这野蛮的活力毁灭殆尽;她讨厌命运之神愚弄这里的居民,让他们总是渴望走捷径快速成功,但结果仍是一无所有。尽管她并不了解这里的一切,但是她仿佛从单纯的表象中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