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头戴方巾,身穿褚色长衫的老者听着摇了摇头,目不忍视道:“诸位,卫府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的宅院,贵属这般行事,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他这话说得文绉绉的,又是对着一众流氓头子当面指责,登时就惹得好几个人拍了桌子:“陈虞,我们不过是给你几分脸面,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有格外殷勤的侍从当即怒目圆睁,挽起袖子就要上前:“这老不死的敢对几位郎主不敬,小的这就教训教训他。”
名唤陈虞的老者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眉毛一个劲儿地抖个不停,连忙赔罪讨饶,奈何正撞上几个贼寇头子心中不快的时候,丝毫不肯轻放了他。
眼看着满脸横肉的随从们就要逼到陈虞跟着,就在他深深陷入一股吾命休矣的绝望时,右手边上座的人忽然开口道:“不得无礼,我们是跟着陈公上门的客人,怎能如此失礼呢?”
那人年龄约莫三四十岁,两鬓却早早斑白,身穿黑袍,外罩着一件宽大的灰布斗篷,瞧着颇为寒酸,但他一开口,眼神扫过那几个随从时,便显出几分冷峻气势来。
他喝退了意图动手的随从,安抚性地冲受惊不小的陈虞一笑,陈虞也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僵硬道:“是,是。多谢戚郎君,多谢。”
看来真是被吓坏了,这胆子也真够小的。戚浚暗自摇头,又转念一想,他们此番能顺利行事,倒也多亏了这个胆小如鼠的老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