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辆来礼牌自行车,全新的,每个人都喊我叫快乐宾。我可真是刚出炉的面包,炙手可热。可只有一样——我们可以大笑,开玩笑,喝酒,什么都行,但是得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我父亲教训我说,真正的本乡子弟必须得能够睁着一只眼睛睡觉。这我永远忘不了。所以说,尽管我与大家伙儿有玩有笑的,他们也冲着我喊:“快乐宾!快乐宾!”的,可是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乌木鲁的女人都很精明;你还没数一,她们就数得出二。因此我得格外小心。我从来没有告诉她们任何人去我家朝哪条路走,我也从来不吃她们烧的饭,因为怕她们下了迷药。那年头我见过好多年轻人为女人丧了命,因此我牢记父亲的教诲:永远不要让跟你握手的人摸过了肘子。
我可以说惟一的例外,是个高挑、黄皮肤的打鱼人家的女郎,叫玛格丽特。一个礼拜六的上午,我正在听留声机,全新的HMV一世。(我从不买二手货。要是没钱买新的,我一声也不吭;这是我的座右铭。)我放了一张唱片,站在窗前,嘴里嚼着口香糖。人们穿着体面地打我窗前走过到附近一座教堂去。这个玛格丽特跟他们一块儿走的时候,看见了我。也真是运气,我看见她时已经太晚,来不及躲藏。就在当天——她没等到第二天或第三天——教堂一关了门,她就走回来了。据她说她是来劝我皈依天主教的。天下真有这等怪事!玛格丽特真有她一套!这么标致的一个女子。不过我现在要跟你说的,并不是玛格丽特。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是怎么才不那么胡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