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时光在虚心求学中转瞬即逝。
又比方说,得知我闲来无事喜欢看书,沈初领我参观他的书房。我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来,发现竟是极为珍贵的碑帖初拓本。
初拓本妙在字迹清朗,世人皆以为贵,我自然爱不释手。
他见我全神贯注的模样,只和蔼地告诉我可以慢慢看,便不再打扰我,缓步行到书案旁矮身坐下,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提起笔在纸上写起什么。
我将他书架上的珍本过目完毕,轻脚走到他身边看他在忙什么,见他从书卷上抬头,冲我温和一笑:“你看完了?稍等我片刻,就好。”
我从旁坐下,道:“不忙,你看你的。”又好奇地捞起他手畔堆了半摞的册子,竟都是账本。我漫不经心地将那账本翻了几页,却直瞅得头昏脑涨,不由得问他:“这样繁琐无趣的东西,你是怎么看下去的?”同情地看他一眼,“我若是懂这些,还能帮你分担一些,可惜我读得懂诗歌辞赋,却读不懂这玩意儿。”
有笑意进了他的眼睛:“其实,这世上没有比账本更简单的东西。乍看上去繁琐无趣,多看几遍就能看出其中的条理。”
我有些怀疑:“哦?是吗?”上下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终于将那册子往案子上一摊,“没看出条理清晰,倒更觉得繁琐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