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皇城,一路上已换了三辆马车,最后一辆车的内设豪奢,卜一入内,脚下就踩上柔软厚实的毛织地毯,鼻间灌进带着禅意的檀香。
时宜压下抽搐嘴角的冲动。
原因无他,为这所有陈设花钱的苦主是她本人。
毕竟眼前这位现在坐在车内,墨发齐腰,白衣胜雪的世外高人,虽然有令她假死出宫的办法,能提供助她演一场激发齐煊自我谴责大戏的灵丹妙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玄之又玄。
但被她从相国寺里只身薅出,钱财是分文没有的,她还得好吃好喝供着这位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国师大人。
手底下的人每日报上来的账,连她看了都觉得触目心惊。甚至不得不开始怀疑,相国寺用岁寿香赚取的香火钱,是不是都是为了供养这吞金嚼银的半仙人。
“娘娘令我好等。”浓郁酒香从云阙指间的酒樽里飘出,一闻既知是品质绝佳的美酒精酿。
时宜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叫停了相国寺圈钱的岁寿香活动实在是罪过。
若真叫一介寺庙供养这位主儿,只怕整个相国寺倾巢出动,满京城连口气都不带歇息地去化缘也不会足够。
“该的,你这法子让本宫现在还想吐血。”
时宜又掏出瓷瓶吃了颗丹丸,总算将喉间血腥气化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