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尚把这些话听在耳里,在舞会中传开去。四年以来,一忽儿以为有巨产可得,一忽儿以为全无希望的三对夫妇,
这一下可皆大欢喜了。
克莱弥埃太太道:“这话就象一个临死的人说的了。”
清早两点,客厅里只剩下萨维尼昂,篷葛朗,和夏伯龙三个人;于絮尔送了克莱弥埃和玛尚家的小姐回来,穿着跳舞衣衫十分娇艳,老医生指着她向三位客人说道:
“诸位朋友,我把她交给你们了!再过几天,我不能再保护她了;她没出嫁以前,请你们大家照顾,别让她受人欺侮……我替她很担心呢。”
这些话使听的人非常难过。几天以后,举行了亲属会议,交出了代管财产的清账。账上说明米诺莱医生应当交出一万零六百法郎:包括几年来应付未付的一千四百法郎息金,那是姚第上尉的遗赠所生的利息;还有十五年中积起来的五千法郎,是医生逢年逢节给干女儿的红包。
这种结清账目同时又经过公证的手续,完全是依照法官的建议;因为他很担忧米诺莱医生死后的变化,不幸这个预感竟没有错。于絮尔接受清账的结果,一共有一万零六百的现款和年息一千四的公债。第二天,老人虚弱不堪,不能起床了。他家里的事一向很隐秘,但病重的消息还是传遍全镇,那些承继人就满街乱撞,象一串断了线的念珠。上门来探问病情的玛尚,从于絮尔嘴里知道医生上了床。不幸,纳摩的医生早已说过,只要米诺莱老人躺上床,命就完了。承继人们便冒着严寒,一齐站在街上,广场上,或者自己的屋门口,聚精会神的谈论这桩盼望了多年的大事;一边东张西望,但等本堂神甫把圣体供在内地常用的那种器具内往老医生家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