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宇庭后来又到剧团去找过她,都被念儿冷言冷语地打发了。
念儿是那样的一个女子——当她待你热情时,不一定真是喜欢,而只是交际的手段,益发使你觉得疏远;而当她对你冷,却可能是撒娇,打心眼儿里认为你亲,要对你好,也想要你对她好的。充斥她的生活的,是天鹅的梦想、龙套演员的工作、夜总会的灯红酒绿、以及一个一个的男人。
她在一只舞和另一只舞中间,从一个男人的怀里旋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生命也好比跳舞,交际舞。
然而她的好处是不抱怨,喜欢的时候固然会很开心地笑,不喜欢也会弯起嘴角冷笑,苦笑,或者自嘲地笑——她擅于嘲弄别人,但尤其擅于嘲弄自己,生活对于她来说,就好像上帝对她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她在没有决定是否理解之前,出于礼貌,只得敷衍地笑笑。
我在想是不是要帮封宇庭一把,让念儿唇边的笑容变得真诚。却又不得其法。难道我能够将念儿的地下身份曝露,告诉封宇庭美丽的芭蕾舞演员念儿其实是个脱衣舞娘?那岂不成了报道香如悲剧的无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