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死了呢?”“别问我,是她的命,她干吗要捅人?”包爱君猜出梁鼎的心思,他跟红棉树一样,人长得高高大大,个头挺拔,其实木质松软,胆小怕事,他受不了周思爱在监狱里变老这件事。
大约三分钟后,周思爱和梁鼎回到路口,两个人上了车。
梁鼎要包爱君把车往回开,不去皇岗口岸了。包爱君问为什么。梁鼎让她别问。
“不是说好了,送她去口岸,她从那儿过香港吗?事先打电话问过,花一百二十块就能拿到过境签证。”“赶走我有什么好处,”周思爱不耐烦,“对你当然有好处,可也用不了那么急。我现在不走,我要想一想,为什么会撞上鸟儿?”“你不应该对她吼,”梁鼎扭过头去责备周思爱,“她又没做错什么。”“我错什么了?我错了吗?”周思爱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朝梁鼎发狠,“谁让他欠我钱不还,他要在车上,我还捅他。”“知道吗,”梁鼎生气地说,“你的问题就在这里,怎么都管不住自己,这件事不关爱君什么,她谁都没有捅。”“心疼女人了?”周思爱朝脸色灰白的男人冷笑,“那我怎么办?我一过口岸就回不来了,就成了一个被抛弃的人,你就想看到我这样,像狗一样被香港人打死,你们心里都这样想,是不是?”这个过程中,包爱君在红荔路上调转车头,沿原路返回。她不明白鸟307儿这件事与周思爱去不去香港有什么关系,还有,她觉得周思爱的样子就像招潮蟹,长着两只突出的眼睛,一对见人就挥舞的蟹鳌,对谁都摆出攻击的架势。她觉得一开始头绪就乱了,现在越来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