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小楼,在内部看来的确是十八世纪的艺术家为一个达官贵人经营的艳窟。楼下的饭厅四面都有壁画,画的是稀格子的花架,兼带花卉,手笔极精。楼梯间的壁上是模仿浮雕的单色画。饭厅对面的客室已经破旧不堪,但伯爵夫人挂着很别致的,从古屏风上拿下来的幔子。连着客厅的是一间浴室。楼上只有一间卧房,一间盥洗室,和改做工场用的书房。厨房藏在小楼底基下面的地窖里,要走几步石级才能到正屋。栏杆与篷巴杜式的花环把屋顶遮掉了,只看到几个铅球。你住在这里好像和巴黎不知离开多远了。要不是这位脸色惨白的女子在美丽的红唇上偶尔挂着一点苦笑,你可能以为这朵紫罗兰埋在它的花堆里挺幸福呢。
26 论女性的工作
不多几天,我们彼此已经很信任。一则因为是邻居,二则伯爵夫人看准我对女性完全无动于衷。我一瞥一视之间就可能把奥太佛的计划断送掉的,所以我的眼神对她从来没有什么表情。奥诺丽纳只把我当作一个老朋友,态度举动都出于同情心。她的目光、声音、措辞,一切都证明她毫无卖弄风情的意思——那在同样的情形之下,连最严肃的女人也免不了的。不久她便允许我踏进那个精雅的制花工场,一间摆满图书和小古董的静室,布置得和上房差不多,富丽堂皇的气派把手艺的俗气洗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