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四周突出,中部凹陷,就如同被天外飞石砸出来的一个凹坑,这个凹坑底下有个豁口,直通湖水。另外,坡下隐约有个横向的水洞,水洞里黑糊糊的仿佛停泊着一条待修的破船。
沉默许久的何群终于开口说道:“我们到了,船就在下面。”说罢,第一个滑下了土坡。赵嘹亮和毛勇敢相视一愣,似乎也是心存疑虑,但只犹豫了几秒钟,就跟着一前一后滑了下去。我站在高处看着他们,摸了摸贴身的手枪,心想:还好带上了武器,既然有枪在身,有何惧哉!于是,我也俯身跳了下去。
从高处看并未觉察出水洞之深,进入水洞之后,才觉得里面冰冷刺骨。水洞的洞顶也非完全封闭,露天一线的裂缝透出了些许微光。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停泊着一条细长陈旧的渔船。阵阵潮湿腐朽之气扑鼻,令人作呕。
何群把拇指和食指插进嘴里,打了个两短三长的呼哨,很像电影里特务接头的桥段。我定睛看去,这船不宽,但比较长,估计能容下五六个人。船帮两边各竖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确切的叫法应该是桅杆;两根桅杆在顶端交叉,并用铁丝紧紧绑在一起,上面挂着盏没点亮的桅灯。船尾比船头宽些,搭建着一高一矮两只船舱,大约占了整条船的五分之三。船舱极其简陋,像极了贫民窟里用废铁板焊接的活动房;舱顶竖起一根细棍,棍子上绑着根天线,不知是用作避雷针还是为了收听广播;船舱的门又窄又低,里面漆黑一片,即便再矮的人也得弓着背才能进去。我是北方人,对船十分陌生,也只能把它形容成半机械半手动的破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