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称他的英年早逝与他贪恋杯中之物有直接关系,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内虽仍广转法轮,但常常在上台说法之前就已难以自持,不得不由弟子们抬上法台。尽管如此,他所建立的一个又一个道场,留下的一部又一部著作,对藏传佛教在西方的传播所产生的影响实在是前不见古人,后难见来者的。嗜酒使许多才华横溢的藏族知识分子在充分展现其聪明才智之前就过早地离开人世,这实在令人痛心扼腕。除了仲巴活佛和前面提到的达哇桑珠外,近现代另外两位杰出的藏族史家兼诗人根敦群培和端珠嘉的异乎寻常的结局,也同样令人痛心。
仲巴活佛在北美传播西藏佛法取得巨大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将佛教当作与唯物主义相对立的精神之学介绍给他的西方信徒,并将以打坐为主的佛教修行方式当作一种心理治疗的手段在其信徒中加以推广。为此仲巴活佛写作了一系列作品,其中他与Francesca Fremantle合作翻译的《西藏死亡书》就是其中之一。此书于1975年为香跋拉出版社作为《净光丛书》(Clear Light Series)的一种出版。Fremantle在其前言中说:“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最能表达佛法大意的词汇竟是当代心理学语言中的一部分,因为西方一些心理学学派的态度经常比西方的那些哲学和宗教学派更接近佛教。——诸如条件、思想之心理功能模式和无意识影响等概念,看起来比传统的宗教词汇更适用于本书。”[45]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在美国的一批西藏传教者似乎更容易与西方的心理学家,而不是西方的神学家或者宗教学家进行有成果的对话的原因。尽管译者在其前言中表示他们重新翻译这部《西藏死亡书》的初衷,是因为伊文思英译本中有不少不正确的译法和擅作删改之处,且有过时之嫌;但显然仲巴活佛此时重译这部经典的目的,并不在于生产一部从朴学的角度来看比伊文思译本更加扎实可靠的新译本(整个译文没有一条注释),而是在于用一套更适用于其当代西方弟子的词汇来翻译这本古老的经典,它的一个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译者有意将其文本心理学化,令对《西藏死亡书》的阅读变成一种心理学的阅读,以满足他从心理治疗入手,推广西藏佛法的实际需要。正如仲巴活佛自己在其前言中所说,“此书乃是为使这宁玛派的教法能被西方的弟子所应用而作的进一步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