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回来了。尼古拉·列文凶巴巴地朝她望着。她连忙走到他面前去,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我身体不好,我变得容易发火,”尼古拉·列文说,稍稍镇静了一点,喘着粗气,“接着你就会和我谈论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和他的论文。那是一派胡言,谎话连篇,自欺欺人。一个丝毫不懂正义的人怎么可以写关于正义的文章呢?您读过他的论文吗?”他问克里茨基,又在桌旁坐下,推开撒满半桌的纸烟,好腾出位置来。
“我没有读过。”克里茨基阴沉着脸答道,显然不愿参加这场谈话。
“为什么?”尼古拉·列文现在又迁怒于克里茨基了。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
“啊,对不起,你怎么知道是浪费时间呢?那篇论文对许多人来说是太深奥了——就是说,他们领会不了。但是在我,另当别论。我看透了他的思想,而且我知道它的毛病在哪里。”
大家都默不作声,克里茨基慢慢地站起来,拿起帽子。
“您不吃晚饭吗?那好,再见!明天和钳工一同来。”
克里茨基一出去,尼古拉·列文就现出笑脸,眨巴眼睛。
“他也不怎么好,”他说,“我知道……”
正在这时克里茨基在门口叫他……
“还有什么事?”他说,走到走廊他那里去。只剩下列文和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他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