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他自然不好受。
“嗯,或许是吧。”她坦言道,同时在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心酸之感和眷恋之情,仿佛这就是她和他在现实中进行的最后一次会话了,由大众的人生续接和堆砌起来的宏观意义上的人生虽然渺渺茫茫,或者说无始无终,但是她和他的具体可观的人生却是十分有限和短暂的。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怎能对得起他对她的片片深情?
而她偏偏喜欢这样说,让他好不痛苦!
“实话告诉你吧,”她终于又道,让他重新感觉到了满血复活的神秘力量和新生,虽然他极为讨厌她经常使用的这种曲曲折折的欲言又止的独特说话方式,“我的脑袋上已经埋了一根管子,这根管子直接通到胃里面,好让颅内的液体流到那里边,因为我的颅内压力很高。”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本能地回应着,眼里却已经噙满了不争气的泪水,好像她很快就要和他诀别了。
近来他是变得更加容易动心和流泪了,也不知究竟为何,虽然他还是年纪轻轻的模样,也不能算是多大、多老,可他就是改变不了这种愈加不堪的境况,真不知他该如何面对今后更加漫长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