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玉兰隔了很久没来,陆先生才活跃些的人又变回了以前沉沉的性子,凡事不作声。一天下午,宦玉兰又来了,蟠桃嫂开了门,她又站在门口不进来,双手交叠着,很拘谨似的。
“里来坐啊,他在书房写字呢,我喊他。”
“唉别。”
“嗯?”
“我就是来问问,他还好吧?”
蟠桃嫂朝里头张了张,说:“蛮好的,和以前一样写字画画。”
“那就好。”
“你呢?”
“我也还好。”
“怎么好久没来?”
“孩子上小学了,操心呢。”
“其实不得什么!把话说破了有什么呢!”
“潘嫂子,我真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误解我。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让说。”
蟠桃嫂见她要哭了似的,止住说:“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她见陆先生到现在也不出来,知道是要和她断了,便又说,“锅还烧着呢,我得看着去,还是进来说吧。”
“不了,我就走。”
宦玉兰走后,蟠桃嫂一回头见陆先生倚着书房的门怔怔望着大门口。
蟠桃嫂心里总有个比方,觉得他像是在壳子里缩久了的蜗牛,肉体湿湿润润的。可他出来得急了,整条身子都探了出来,外头漫天的风尘,针尖一样刺人的日光会把它炮制成干尸。
她以为陆先生和宦玉兰算是完了,可有一天,陆先生却进了城去,一个招呼也没打,隔天下午才回来,一回来就进了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