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胜保站起来,垂手站在一边,等着恭亲王的下文。
“我刚才失态了。”恭亲王说,“圆明三园,祖宗数代心血,一朝为逆夷糟蹋,可痛可恨!”
“都怪奴才无能,奴才向王爷请罪。”
“这不能怪将士们。”恭亲王说,“今天我从千里眼里看到了,夷人火炮实在太厉害,也难怪兵无战志。”
胜保说:“奴才亲率西安马队往前冲,无奈冲不到跟前,就死伤惨重,马队刚从西安过来,都是第一次见识夷人火炮,战马受惊,想拦也拦不住,奴才是最后从阵地上撤回来的。”
恭亲王说:“哦,带马队往前冲的果然是你。”
胜保说:“奴才惭愧,本想带人马冲到近前,与逆夷贴身肉搏,无奈冲不过去。”
“这已经不容易了。”恭亲王说,“可恨的是僧王和瑞麟的兵马,只知一味溃逃!真不知他们平时干什么吃的!克斋,现在兵败如山倒,难免乘败作乱,无法无天,人马总要有人带,你要有挑重担的准备。”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恭王的意思很明显,要把近畿的兵马都交给他来统带。能不能在皇上那里获准先不说,恭王不责而赏,已经很令人可感。想想一天来受桂良文祥的讥讽,胜保眼角一热说:“谢王爷栽培,奴才粉身碎骨,无以报王爷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