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对陆钟说话的口吻仿佛是在对同辈老友,而不是一个比他第一个辈分差了几十岁的徒弟。陆钟同样红了眼眶,但他端起酒杯的时候还是笑了,跟老韩对望着,两人虽然没有交谈,眼神却似乎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陆钟的嗓子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堵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我祝您,每一个愿望都能实现。”
“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祝你,前程似锦。”老韩的话同样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只是他笑得比陆钟更释然,仿佛已经看穿了命运。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理解的祝福,陆钟想说的是,无论老韩是否活着,他答应过要振兴江相派的大事,都不会放下。可老韩的回答,陆钟却有些不明白,不管怎么说,情同父子的师徒俩把最后一杯酒都喝干了。老韩像是了却了一番心事,满意地舒了口气,冲大家挥挥手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点话要跟陆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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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只剩下老韩和陆钟。
手里的雪茄已经熄了,屋子里残留着浓郁的酒香,老韩摆摆手,让陆钟坐下,又自顾自地斟满一杯酒。烟不离手,酒不离口,是老韩一辈子的习惯,有了这两样东西在手,仿佛说话才能更加畅快。陆钟琢磨着师父要跟自己说什么,但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猜都没用,师父的心思他已经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