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彭导,突如其来的惊喜简直把自己所有的情绪给占据了,随即又有些懊悔,因为没有准备,一时之间也整理不出思路,只能跟着彭导进了会场。
他们并没有迟到,可是Zac教授却早早地坐在那里,低头翻看书本。老人穿着呢料的西服,头发银白,又有些稀疏,一副圆形金属镜框的眼镜微微下滑架在略带鹰钩的鼻梁上,偶尔和旁人轻声说话,目光从容而专注。
正式开始讨论的时候,他也像旁人一样打开笔记,听到困惑或者精彩之处,拿笔记下,仿佛好学的学生,和寻常的与会人员没有区别。可是显然,旁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等到一位印度教授发言完毕,就立刻有人提议让Zac教授谈一谈他的看法。
Zac教授摘下眼镜,并没有拒绝。
他讲起自己之前的一个案例。一个女病人情感冷淡,在治疗过程中,压抑的情绪投射在了医生身上。也就是说,那个病人狂热地爱上了自己的心理医生。说起这样棘手的问题,老人依旧语调平静,将眼镜放在前边的桌上,又交叠其双手,慢慢地说:“我让我的病人明白,她有爱的能力。至于她对我的感情,是通过治疗关系这座桥梁发生起来。这就需要医生一直保持清醒,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切断这个联系。这样,病人的投射消失了,而病也被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