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端正好〕我往常在风尘,为歌妓,不过多见了几个筵席,回家来仍作个自由鬼;今日倒落在无底磨牢笼内!
马致远《任风子》第二折:
〔正宫·端正好〕添酒力晚风凉,助杀气秋云暮,尚兀自脚趔趄醉眼模糊;他化的我一方之地都食素,单则俺杀生的无缘度。
语语明白如画,而言外有无穷之意。又如《窦娥冤》第二折:
〔斗虾嫫〕空悲戚,没理会,人生死,是轮回。感着这般病疾,值着这般时势,可是风寒暑湿,或是饥饱劳役,各人证候自知。人命关天关地,别人怎生替得,寿数非干一世,相守三朝五夕。说甚一家一计,又无羊酒缎匹,又无花红财礼,把手过活为日,撒手如同休弃。不是窦娥忤逆,生怕旁人议论。不如听咱劝你,认个自家晦气,割舍的一具棺材,停置几件布帛,收拾出了咱家门里,送入他家坟地。这不是你那从小儿年纪,指脚的夫妻,我其实不关亲,无半点凄怆泪。休得要心如醉,意似痴,便这等嗟嗟怨怨,哭哭啼啼。
此一曲直是宾白,令人忘其为曲。元初所谓当行家,大率如此;至中叶以后,已罕观矣。其写男女离别之情者,如郑光祖《倩女离魂》第三折:
〔醉春风〕空服遍腼眩药不能痊,知他这肮脏病何日起。要好时直等的见他时,也只为这症候上因他得。一会家飘渺呵,忘了魂灵。一会家精细呵,使着躯毂。一会家混沌呵,不知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