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好多钱哦?”何显庭心疼地嘘气。
“我算过,大概五六百元。”和尚娃儿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么多钱?”何显庭大吃一惊,“整治这些,面店只有关门,又要蚀一笔?”
“不。找几张旧床单一隔,街沿上砌个灶,桌子板凳一摆,照样开门。不过多多少少,要受一点损失。”和尚娃儿精打细算道。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十元的票子用了不少,和尚娃儿的构想终于变成现实。外间面馆没什么变化,里间却焕然一新:一组沙发骄傲地拥着大理石台面茶几——只有晚上,何显庭才吃力地挪动长沙发,放下靠背,从衣柜里拿出被子睡觉;推开明亮的玻璃窗,槐树大院的凉风悠悠地吹来,再没有以前的黑暗和沉闷。有了钱,和尚娃儿赶着时尚,买了电唱机、落地音响、电风扇,还计划要买电视机。
渐渐地,和尚娃儿觉得他的绰号,听起越来越不舒服。不过,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人家都这么喊,要人改口太难。他决定先从眼前改起。一天,他把父亲叫到里间,郑重其事地问:“爸,我叫啥名字?”“和尚娃儿嘛。”何显庭不假思索地回答,又莫名其妙地望着儿子,不知啥意思。“我是说,我的大名,正式名字?”和尚娃儿不高兴地冷下脸。“何大富啊,咋了?”“这就对了。从今天起,你要叫我大名。我大大小小是老板了,还叫绰号,影响不好。”和尚娃儿严肃地说。何显庭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他试着叫和尚娃儿大名,开始的时候,不大自在,似乎在叫不相干的人。后来,多叫几遍,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