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哗啦一下从眼角滑落。她什么都听不见,她什么都看不见,连呼吸都不见了。眼耳口鼻都像是被眼泪灼人的温度烫伤了,堵塞了。
“哥哥,呜呜呜……”被人记起,被人关怀……这种失而复得的欢喜让一向情绪内敛的燕陈再也忍不住——忍不住重重扑入了“哥哥”的怀抱。
拼劲浑身力气抱紧了峻拔男人,像是要把今夜、去年、昨年、十八年的委屈都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小姑娘分不清了。
她固执地认为这绝对是哥哥……连姜二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都被她不自觉地忽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小女孩哽咽道:“哥哥……你不要丢掉我。燕陈会乖,燕陈会听话……就像是妈妈让燕陈做什么,燕陈就会做一样。
“以后,哥哥如果嫌燕陈吵,燕陈就不说话;哥哥如果像妈妈一样希望燕陈干什么,燕陈一定照办……燕陈什么都没有。没有妈妈了,没有朋友了,连色彤都离开我了……哥哥,求求你,哥哥……不要丢掉我……”
紧紧地抱着来人的腰,病中的小女孩像是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眼神空洞得令人心疼。她永远不知道,在她哭着说到“求求你,不要丢掉我”时,那个分明神色冷峻,美得惊心动魄,一直醋着她喊“哥哥”也不喊自己名字的年轻男人浑身的肌肉都绷住了。像是被人用力地打了一拳——姜薄东自出生起第一次感觉到胸腔胀满了酸涩到仿佛要炸掉的复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