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挨柜门站着,扎紧止血带,有条不紊地消毒、排气,对着顶上灯光,将输液器另一端针头推入手背静脉。
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直到固定好针头,她才抬头看向墨菲氏管。
透明药液有条不紊地往下滴,她推着输液架走进厨房烧开水。
一整日窗户没关,数十只小虫子围着暖光灯泡团团飞,一只蚊子肆无忌惮地趴在宗瑛的小臂上吸血,等宗瑛察觉到,它早吸了个心满意足,并以最快速度逃离了现场。
发烧了,人的反应力也下降,宗瑛不计较皮肤上迅速鼓起的红疙瘩,扭头看向窗外。
夏末凉风涌进来,夜不太亮,竟有几分寂寂的滋味。
与壶中声响一起热闹起来的,还有屋外久违的虫鸣声,在宗瑛记忆中,那还是幼年时候才能听到的声响,或许后来也有,但她都没有再注意到。
她走神之际,盛清让走过来,伸手关上十六格窗。
晚上降温了,风既潮又凉,这样吹无疑不利于恢复。他关好窗,又将开水倒入玻璃杯中,给她凉着。
宗瑛瞥一眼茶杯,推着输液架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手找了个频道,屏幕上男播音员正襟危坐,播送的是夜间新闻。
盛清让将水杯放到她面前,宗瑛说:“坐。”
盛清让在她身旁坐下,见她拆开药盒,从铝箔药板里掰出两粒胶囊,以为她要服药,没想到她却突然扭过头,盯着自己道:“张嘴。”